直到你离开,我才忍住泪水跑去拼命地翻找垃圾桶,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时间,我与恶臭和肮脏进行着“殊死搏斗”。最后我终于将那些淡蓝色的碎片拼凑到了一起。
那一封,以千葱为开头,以林司阳为结尾的情书。
在渐渐笼罩而来的夜色里,我抱着那一张千疮百孔的信纸,哭得天都要塌陷了。
很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这个画面,也记得你曾经笑着问我,又不是上帝,怎么能改变所谓的命运什么的,那些不愿被提起的,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涂改的事。
你说对吧?
那时候的我是怎么回答的,我已经记不清了。
有很多事情我都选择了刻意遗忘,选择一生闭口不谈。
比如我喜欢你这件事。
还比如,在白小牙离开的那个夏天,夜夜酗酒的你,曾经哭着吻过我的嘴唇,在那个月光清亮的夜里,完成了我告别少女的仪式。
后来,我依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,在简小宇的陪伴下去了医院。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撕心裂肺地尖叫,简小宇就在门外同样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。
其实简小宇不知道,有些疼痛,不是来自身体上的撕裂,而是来自内心的绝望,那种永远也无法走到一起的绝望,让我不得不大叫着试图将其喝退。
再后来,简小宇一言不发地与你打成一团,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哭,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我将他暴打一顿后把他拖离现场。
你看,我总是这样,没经过你的同意,做一些令你为难的事情。
到最后,就连离开你,也都未曾问一问你的意见。
没能问一问你,林司阳,没有千葱的日子,将会那么漫长,你会觉得孤单吗?你还会像个孩子一样彷徨地蜷曲在地板的某个角落里流泪吗?
只是对不起。
无论今后你的命运是好是坏,你的表情是喜是忧,我都无法再参与了。
因为,我已经不能打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