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慧不知道,其时,我和穆良的婚姻已快走到尽头。穆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,被亲戚办理到加拿大定居,说好了一年后接我过去。但世事沧桑,谁也难料,是穆良变了心,还是穆良无能为力,我说不清楚。
我清楚的是,穆良对我越来越淡,已经淡到几个月没有音讯。我知道那份感情留不住了,也不想强求。自私和个人利益,让穆良选择了卑鄙和放弃。曾经沧海,爱,却已无从说起。
春节前的一个周日,忽然接到那慧的电话,叫我去喝茶。
那慧也裹着一条同样的披肩,拥着她的时候,我能感觉到她的快乐。她拿出一打照片给我看,兴奋地向我介绍着她的未婚夫。照片上那个挪威小伙子十分潇洒,我说:“比贝克汉姆还要英俊呢。”那慧说:
“我是回来办移民手续的,过几天,我便要嫁到挪威去了。以后,你和穆良到挪威来……”
她还没有说完,我的眼里已溢满了泪水。物是人非,情感沧桑,我和穆良已各在天涯,哪里还有未来?等那慧听完我的叙述,愤怒让她涨红了脸。她执意要了穆良的电话,不顾那边天还未亮,急匆匆地打了过去。
她完全失去了优雅,几乎是咆哮着说:“穆良你听着,你这个卑鄙的小人,连苏这么好的女人你都抛弃,你还是个男人吗?你还有灵魂吗?你的良心让狗……”我看见她的泪慢慢流出来,一滴一滴掉在碧螺春里。那是为我落下的泪水,无奈而酸涩。
我不知穆良说了什么,那慧一下掐了手机。她轻轻擦了一下眼角,对我说:“苏,他不配你,连跪下来给你擦鞋都不配!我们都高看了他。”我苦笑着说:“我早已在心里放下他了。”
走在清冷的街头,雪花温柔地落在我的掌心。身后雪地里,是我和那慧歪歪斜斜的一串脚印。想着那慧此去,又是一别经年,不知何时才能相见,不觉黯然。在十字路口,我和那慧分手,那慧紧了紧我的披肩说:“你一定要好好的,让我放心。”我点头,泪,却飞坠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