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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2-04-25 17:18 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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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告诉小兮,如果有来生,我愿意做一棵树,静静地站在那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做。
范小兮皱了皱眉头说:“那你一定是棵有点弱智的树。我要做什么呢?”
她想了一会说:“有了,我要做一条鱼,在河里游来游去。嗯——不好,万一被人捞去清蒸了怎么办?”
我点点头:“像你这样的鱼,刺一定不少,烤着吃大概比较好。”
房间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般的打闹。
和范小兮在一起的日子,想不快乐都很难。只是我发现,我说话时,小兮总是侧右耳倾听。我问她。她说:“有吗?我有吗?”
暑假即将结束时,父亲与新妈妈一同来到奶奶家。那位很漂亮的新妈妈拉住我的手说:“新月,我接受了你的父亲,也就接受了你,我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。”奶奶拉起衣襟擦眼泪,站在一边的小兮竟然也跟着落泪。
我要跟他们回上海了。走的那天,小兮沉默了下来,她说:“新月,谁让你那么好呢,你走了,我想你的时候,怎么办?”
我不敢对她说其实我也舍不得她,在偌大的上海,我也没有朋友,我的同学眼睛盯着名牌大学,没有人会把我当成朋友隆重介绍出去。
我在我的那些画上签上名字,递给小兮:“范小兮女士,你要好好保存,等我出了名,你就拿到纽约拍卖行去卖掉,没准能挣上一大笔钱呢!”
小兮红着眼睛,红着鼻子,笑了:“人家才不呢,我要子子孙孙地留下去,告诉他们,这可是你奶奶最好的朋友留下的。”
我的鼻子酸酸的。我没有告诉小兮,我永远也成不了画家,因为我是色盲,我分不清颜色。
回到上海的日子无风无浪,我与新妈妈相安无事。她礼貌地对我,我客气地对她,只是,那种爱是没有温度的。我常常会想小兮,想小兮曾对我说:“新月,等你过生日时,我会送你一份大礼。”
如果她把她自己送给我,那一定是份大礼。
我没有告诉小兮,我也会送她一份生日礼物,也是一份大礼。
没过几天,范小兮打来电话说:“罗新月女士,你的画收到了。只是那太阳怎么是绿色的啊?还有,那些草怎么是红色的呀!”
我握着电话小声说:“就如你只能用右耳听我说话一样,我也只能画绿色的太阳红色的草。唉,艺术家,总是寂寞呀,知音怎么就那么难找呢?”
说完,我们都笑了,然后又都哭了。
“罗新月,你要快乐!”
“范小兮,你也要快乐!”
“亲爱的范小兮女士,我会快乐。我会记得你给的快乐,我会感激在我残缺的生命里,你用琴声温暖过的那段时光……”
两个女孩对着电话又哭又笑时,友情深深地亲吻着我们——我们送给了对方最好的礼物,天使的礼物!我们的身体有缺陷,但是我们坚守住了幸福最浅的底线,那就是从不放弃对幸福的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