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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04-25 17:18 作者:
与挚友同驰冰原(2)
  

  “我没办法了。”我对小甜饼说。它瞪眼回望着我,眼神似乎在说:“是你把我们弄成这样的。你得把我们弄出去。”

  我爬上雪堆,来到栈桥,一次一条地给拉橇狗解开索套。每一条狗都小心翼翼地避免踩空,踏着一块块枕木过了栈桥。过了桥之后,狗群并未就此停下。识途老狗以前到过这儿,认得回家的路,几条小狗跟着它们,很快就统统消失在沉沉黑夜里。

  “这下倒好,”我对小甜饼说,“只剩下你我两个了。”

  我把它解开,它随即朝着狗群消失的方向跑去,我简直难以置信。“背叛主人的坏东西。”我气愤地说。

  我好不容易才把雪橇拖下栈桥。一踏上坚实的雪地,我便拖着雪橇艰难地向前跋涉,那感觉就像古时被罚踏车的犯人。还有将近50公里的路,我得走3天才能到家。走了40分钟光景,我忽然听见前面有响动。一条红皮大狗奔了过来,面向我一屁股坐下。

  “喂,”我说,“怕自己独个无聊吗?”正当我摩挲着它的耳朵,另一条叫温斯敦的小狗来到我跟前。“怎么回事?”我说,“效忠来啦?”

  按理说狗是不该回来的。拉橇比赛的狗只接受一种训练:疾奔向前,永不停下。它们是不走回头路的。可是又有4条狗跑回来了。接着又是一条,随后是剩下的两条小狗,最后是小甜饼。

  我用挽具把它们套上,感到喉咙哽塞,好不容易才说出“多谢”二字。我驱狗前行,注意到几条狗的耳尖上有浅浅的咬伤痕迹。

  后来我坐在厨房里对内子露丝说:“虽然听起来很离奇,但我敢说一定是小甜饼追着狗群,逼它们回头的。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。”“我只想说一句,”她回应道,“你给它的报答太少了。”

  远方召唤

  小甜饼和我差不多同时被迫告别狗橇比赛。它的足踝得了关节炎,迫使它退出比赛。其后某日,我突感胸痛。医生说我得了心脏病。我找人把狗群接收过去,只留下小甜饼。它经常和我在一起,坐在长沙发我旁边的位置上看电视。屏幕一出现猫或狗,它总要低声咆哮。

  我节制饮食,服药,又常运动,病好了许多,活动也多了。入秋后第一个寒冷的早晨,我到柴堆前去劈引火柴,小甜饼跟来了。我在柴堆旁站定,它却继续往前走。

  我知道它在想什么。有轮雪橇长途奔行总是在第一阵寒流来临后就开始。这是它热爱的。我在养狗场它站惯的地方找到了它。它曾数百次在这儿等我给拉橇的狗队套上挽具。

  “不,”我说着走到它身边,“现在咱们不干这个啦。”

  它哀怨地轻吠一声。

  又过了两个夏季一个严冬。小甜饼始终伴在我身旁。

  夏末的一个早晨,我把它放了出去,它却没回来吃早餐。我在一棵云杉树下找到它,已经死了,脸朝东方,眼睛半张着。

  我坐在它身旁哭,然后把它抱回养狗场它最喜欢站的位置,也就是我们加挽具的地方。我把它埋在那里,让它戴着颈圈入土。颈圈上有块金属小牌,刻了32号——这是它在伊迪塔洛德大赛时的编号,也是我的编号。

  我想起它年轻的时候,我俩的前方常常除了地平线闪亮的冰光之外别无其他。不管狗死后何处归宿,我希望它在那里能不时地痛痛快快跑上一阵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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