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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2-04-25 17:18 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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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经常来找我玩,提起经济有点紧张的事,我的房东太太问她愿不愿意打扫房子,每小时3加元,她很感激地答应下来。看她劳动,我明白了什么是敬业精神。简简单单的打扫房子的工作,她做得一丝不苟:跪在地上嘿唷嘿唷地擦地板;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刷浴缸。
我的房东太太自然对她的工作满意极了,又叫她照看六七岁的女儿。别人看小孩,都是在家里陪孩子看电视、玩玩具;她呢,戴上头盔,穿上旱冰鞋,和精力无比旺盛的小孩比赛旱冰球。只见她跑得气喘吁吁、汗流浃背,还拼命地追着小孩跑。
有一次她又背着大书包,来到我的住处,我看她有点疲倦,问她是不是不舒服,她摇摇头说只是有点累,刚在学校献了血。我赶快叫她躺下休息,要给她做点东西吃,她笑我大惊小怪,说她经常去献血,今天是碰巧有点累吧。
我更吃惊了,问她献过几次血,她笑眯眯地伸出指头说:25次,而她才23岁。我献过一次血,那还是在大学里,不献血不让毕业才去的。相比之下,我好惭愧啊。
后来,她和一位基督徒恋爱、结婚、生子,对方收入不高,她又留在家当家庭主妇,竟然很久没有钱回日本。而我到美国读书时,给她打电话,她居然叫我挂了,她要给我打回来;她给我写信,从来是手写的,她说不愿意用计算机,因为打字虽然看上去漂亮,却失去了朋友手迹所传递的那份信息。
作为一个纯粹的朋友,她是最好的。但她是日本人,我总是觉得隔着一层,不愿意和她走得太近。我有朋友回国从不坐日航,尽管日航便宜;在美国时,有一位日本朋友非要带我们去海边玩,我心里感谢他,却又有不情愿的心绪。和日本人打交道时,往往很矛盾,无法敞开心扉接受他们的友情,又不想把过去的债加在新一代人的头上,于是,我就有意远离日本人,省得左右为难。
基于这种心情,我离开维多利亚后,就疏远了和她的关系,很少给她打电话或写信。张纯如的《南京暴行》出版后,我买了一本,很想给她寄去,对她讲我心中作为一个中国人的伤痛,对她讲我的心结,面对她的友情我却沉默下来。犹豫了很久,还是没有寄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