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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03-17 15:49 作者:
邻家小弟(2)
  

  我真不相信,二子那厚厚的大胖手能将几个眼的小竹管玩儿得那么娴熟?妹妹说,二子练吹笛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呢!

  胡同中有很多学习乐器的孩子,小提琴、手风琴、黑管,大家凑到一起能开个小型音乐会。悠扬的琴声也激活了二子的音乐细胞,二子买个小笛子开始了“学艺生涯”。胡同中拉小提琴的雪松是音院弦乐系王老师的弟子,拉手风琴的铁柳是市歌舞团张老师的学生,惟有二子求师无门,但这并没有打击二子的积极性,二子参加了学校的宣传队,在学校排演完后,他回到家也苦练不止。

  开始二子不会用气,吹出的声音嘶嘶拉拉,音符不连贯,音调也不准,大家听着,不仅无人喝彩还谁见谁劝:“二子,歇歇吧,照顾照顾大家耳朵吧。”

  二子不理睬这些闲言碎语,来个外甥打灯笼——照旧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架不住二子天天吹,慢慢地,他就找到了感觉。邻居们从耳烦到接受,再到欣赏,经历了二子学艺的全过程。

  二子的横笛越吹越棒,不久就达到远近闻名的程度。当雪松和铁柳都去了专业文工团后,每天晚上二子的笛子独奏就成了胡同里的保留节目。

  后来,二子上了一所师范学校,毕业后在学校的总务科工作。总务科挣钱不多但工作不累,二子很知足。

  钟辉已经有了女朋友,是在一块儿插队的知青,按政策他可以携妻返回家乡。当钟辉开始联系返城时,二子犯了寻思。哥哥就要回来,这一间住房还是紧张了些,以后自己也要娶媳妇,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可以,但总不能同住一间屋啊。再说,还有母亲呢。这么大的院落有的是地方,得再建一间房!

  可是钱从何来?一番思考后,二子决定先从单位筹集点资金,然后人不知鬼不觉地再还回去。

  二子的工作岗位与钱有着亲密的接触,学校修理各种仪器、教具,购进各种物资、设备,学生交的学杂费及各种费用都从二子手边流过,二子有太多接触钱的机会。动钱的念头一瞬间就产生了,二子找了个机会将学生刚交的学费悄悄地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
  用这笔钱,二子在院里盖起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正房。新房比原来那个车库房亮敞多了。二子顺便还买了空调和地毯,收拾好了新房子,就等着哥哥回来了。

  可这种事能瞒多久呢!时间不长,学校发现少了钱。再后来,就查到了二子身上。

  那天是阴天,学校的领导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来到二子家,他们告诉钟妈妈,通过检察机关的立案侦察,根据票据上的手印和指纹已经确认了二子的犯罪事实,虽然8000元钱不是大数,但其贪污学杂费的性质是恶劣的,本着坦白从宽的政策,只要二子在正式抓捕前坦白并退还,他还有从宽处理的可能,希望家属再做做二子的思想工作。

  二子是个单亲家庭,父亲去世早,钟妈妈在一家街道小厂工作,一人拉扯着俩孩子着实不容易,她怎么也没想到二子盖房子的钱竟是这样整来的,一着急心脏病发作,住进了医院。

  都是老邻居了,听说二子做出这样的事,我们都不相信。我妈忙把二子找来:“二子,用钱你说话呀,哪能动公家的钱呢!?人不怕犯错误,确是你所为,咱积极退赔还可以争取个从宽处理,你一定要想明白呀。”

  二子红着脸一声不吭。

  第二天,太阳早早出来了,二子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看母亲,看到我家来了煤,家中人手少,便过来帮着抬煤。我把他叫到一边:“二子,你哥没在家,我就是你哥,你说个痛快话,到底怎么回事?”

  “唉!一念之差!我不想让我妈知道,原想等发了工资慢慢补上,谁想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二子一脸眼泪和沮丧,吞吞吐吐地说。

  见此情景,为了帮二子减轻点罪过,我和我妈连忙帮他四处筹钱。那时的大家月工资也就百元出头,一下子要凑这么多钱而且又这么急也实在有难度。费了好大劲儿,我东拼西凑把战友的复员费都借来了,才算帮二子凑足了这笔钱。我带二子到学校去坦白,最后好歹算是免于刑事处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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