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真正让我震惊得离不开眼的却是这些白骨中的其中一具。我刚开始以为是我看错了,毕竟我的眼睛是有些近视的。
我顾不得尊重不尊重逝者,跌跌撞撞地跑到跟前,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。
那具白骨横卧在一边,左手腕上戴着的手链与我手上现在戴着的手链一模一样。要知道这并不是一场令我大惊小怪的巧合,因为这两条手链是特别订制的,世上独一无二。
米小渔生日那天,我为了给她惊喜,专门去银饰店订制的两条情侣手链。
她在跟我开玩笑吗?不,这不符合现实。
我突然又记起一件事,到达拉萨的那个晚上,我们五个人打车,司机连说都不曾说一下,就跟往常做生意一样。
他所看到的,会不会就只有四个人?我被我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。
米小渔忙完那边的事,就走向我。她的脸上、手上、衣服上都是血,我想到了被车压住的那个女人,两个人的身影慢慢重叠在一起。
我的脑子里有座冰山轰然崩塌。
[三]
我醒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医院,可是四周的墙壁并不是白色的,鼻间吸入的空气也没有福尔马林的味道。
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后知后觉,我居然在自己家。
所以刚才经历的那一切都是梦么?我瞥向床头柜,台历上2012年6月20日这一天被我用标记笔圈红,再看闹钟上的时间,也是6月20日,我和朋友们约定出发的日子。
如果那一切都是梦境的话就没什么不妥,可是那梦未免太过真实。
家里静悄悄的,空气都好像停滞了。我背着背包走在街上,突然感觉自己特别的孤独。没有人朝我看一眼,我连车都打不到,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在街道上。我是很怕孤独的,尤其是狂欢后的孤独,所以我喜欢热闹,让自己表现得热爱生活热爱世界,朋友们环绕在我身边的时候,我才感觉好过一些。
到达车站的时候,他们几个已经候着了,阿乙奔跑着过来帮我提包。
“老大,你是睡过头了吗?”
“你才睡过头,我站在路边打车,都没有车停下的,我走来火车站的好不好?”我笑着给了阿乙一拳头。
米小渔站在不远处朝我笑,她穿着浅黄色的马甲衫,由于衣衫敞着,我可以看到她里面衬的雪白雪纺裙,我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。
一路上,我与他们躲在火车的厕所里吸烟,也会将脚翘在桌子上打扑克牌。米小渔靠着我的肩膀,时不时地往我嘴里塞着零食。
他们都没有察觉出我有心事,我在等,等时间来验证我的心事。
下车后所遇到的事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,我感觉自己就像是《死神来了》中的男主角,会预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。
当阿乙打到一辆出租车,正准备将我们的行李放入后备箱时,我拦住了他。
“我们不坐出租车行吗?”
“为什么?”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问我。
“这个——”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,可我就是本能地想要逃避接下来的事。
“我们是来穷游的,打车太奢侈了。”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借口。
“你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。”米小渔嘟着嘴,似乎有些不太高兴。
阿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又将放上去的行李拿下来,他去跟司机师傅说话,司机一踩油门,丢给我们一通呛人的汽车尾气。
阿乙这家伙最听我的话,凡事都是“老大老大,帮我拿个主意”,但其实很多事他完全可以靠直觉来判断。他家是我们这个地方有名的灵异家族,据说他们家的长辈都具备通灵的能力,所以阿乙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不会太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