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多芬对于爱情的神圣,抱着毫无虚假的观念,他的爱情始终是非常纯洁的。
粗野的谈吐和思念,他是厌恶的。他的朋友兴特勒确信“他一生保持着童贞,从未有任何缺德需要忏悔”,不幸他总是成为爱情的牺牲品。他不断地钟情,梦想着幸福,然而立刻幻灭,随后是悲苦的煎熬。贝多芬丰富的灵感,似乎也可以从这种时而热爱,时而骄傲的轮回中找到一些根源。
四1814年是贝多芬荣耀的顶点,在维也纳会议中,他被看作是欧罗巴的光荣。他在庆祝会中非常活跃,亲王们向他致敬;而他则听任他们追逐。有一座塑像生动地表现出他在维也纳会议时的面貌。狮子般的脸上,牙床紧咬着,刻划出愤怒与苦恼的皱痕,但表现的最明显的是他的意志,早年拿破仑式的意志:“可惜我在战争里不像在音乐中那么内行!否则我就战败他!”名人故事
在此光荣的时间之后,接踵而来的是最悲惨的时期。像他这样一个高傲而独立的天才,在一个轻佻浮华的都城里是不受欢迎的。贝多芬抓住可以离开维也纳的机会,想脱离奥国。不幸结果与愿望不符。他的朋友与保护人又分散的分散,死亡的死亡。1818年,他写道:“这差不多到了行乞的地步,而我还得装着日常生活并不艰窘的神气。”“要以工作来换取面包实在是一件苦事。”他对出版商负着重债,而作品又卖不出去,当时一位德国作曲家说,他往往为了靴子洞穿之故而不能出门。
耳朵完全聋了。从1815年冬天起,他和人们就只有纸上的交谈。1822年,贝多芬要求亲自指挥最后一次的预奏。显而易见,他全没听见台上的歌唱,他把乐曲的进行延缓很多。当乐队跟着他的指挥棒进行时,台上的歌手自顾自地匆匆向前,结果全局都乱了。平时的乐队指挥翁洛夫不得不提议休息一会儿。当大家重新开始时,同样的紊乱又发生了,但怎样使他懂得呢?没有一个人忍心对他说:“走罢,你不能指挥了。”贝多芬不安地东张西望,想从不同的脸上猜出症结所在,可是大家都默不作声。他突然用命令的口吻呼唤他的好友兴特勒,把谈话手册递给他,示意他写。兴特勒写道:“恳求你勿再继续,等回去再告诉你理由。”贝多芬一跃下台,对他嚷道:“快走!”他一口气跑回家里,倒在便榻上,双手捧着脸,这样一直到晚饭时分。用餐时他一言不发,保持着深深的痛苦的表情。兴特勒后来记述这一天时说:“在我和贝多芬的全部交谊中,没有一天可和这11月里致命的一天相比。他心坎里受了伤,至死不曾忘记这可怕的一幕的印象。”
五在如此悲苦的深渊里,贝多芬更加执著于讴歌欢乐。从1793年他在波恩时起就有一个念头:要把对欢乐的歌唱作为他某一大作品的结局。为了选择颂歌的形式,以及放在哪一部作品里这些问题,他踌躇了一生。要在一阕交响曲中引进合唱固然有巨大的技术的困难;但造成这些延缓和踌躇的更深刻的原因,是这个不幸的人一直受着忧患的折磨,老是卷在热情与哀伤的漩涡内。直到生命的最后日子,他在《第九交响曲》中,才完成了这桩心愿。在那些沸腾的乐章内,我们可以听到贝多芬的气息,他的呼喊节奏,活现出他在田野间奔驰,如醉如狂。激情鼓动,仿佛整个人类向天空张着手臂,大声疾呼地扑向“欢乐”,把它紧紧地搂在怀里……贝多芬时常提起,他的责任是把他的艺术奉献于“可怜的人类”,“将来的人类”,为他们造福,给他们勇气,唤醒他们的迷梦,斥责他们的怯懦。他正是为此而奋斗了一生。除了几首1796年以前制作的乐曲之外,可以说他的全部作品都是开始耳聋以后写成的。1826年12月,他在弥留之际给韦该勒的信中写道:“……我的箴言始终是:无日不动笔;如果我有时让艺术之神瞌睡,也只为要使它醒来后更兴奋。我还希望再留几件大作品在世界上;然后如老小孩一般,我将在一些好人中间结束我尘世的途程。” 名人故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