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搬回以前住的小屋子。几天后,李佟回到上海,他约我在南京路步行街的一家面馆见面。尽管狠狠地被伤害了,我依然渴望见到他,并天真地以为:他迫于家庭压力才仓促提出分手,那绝对不是他自己的本意。但是,我又失望了。
李佟把我留在他那儿的唱片都带上了,放在一个塑料袋里交给我:“以后不要找我。你这么年轻,这么漂亮,以后一定能找到比我好的。”我的眼泪成串地流了下来:“我不要你离开我!”换成以前,他定会拿出纸巾给我擦拭,但是这次他没有:“不要这样,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。”听他这样一说,我“呼”地站起来,走到门口,把所有的唱片全数往街中心砸去,几十张圆溜溜的碟片撞击着地面,竟也能发出清脆透亮的声响……
散落一地的唱片果然引起了过路行人的注意,许多人把目光投向我们。他一脸的不自在,走到我面前低低说了一声:“不要激动好不好,我送你回家。”我不理他,梗在店门口就是不动。他终于不耐烦,说声“不要我送就算了,再见”,留下我一个人掉头就走。
我其实只是使点小性子啊,他怎么就可以抛下我一个!我小跑着去追他。左脚突然一个踉跄让我差点摔倒——原来是鞋跟断了,脚腕是一阵钻心的痛,让我不由地蹲下来半天起不了身,而李佟转眼间已经走出我模糊的视线。直到这时我才真正地意识到,这个男人已经一心要离开我了。
(“他有妻子和儿子,他为了保全家庭,已经决定和你分手。”我忍不住插了一句。“对,他有妻子,可是我们明明约好的,我呆在上海,那个女人在他老家,我们互不干涉,他怎么说变卦就变卦!”乔楠一脸的迷惑。)
自杀,唤不起他任何怜悯
躲在租来的小屋子里,我觉得自己已经被世界遗忘。我不停地给李佟发短信,但是他一条也没回。我去我们以前呆过的爱巢,他已经搬家走了。
我没有工作,没有钱,在上海也没有一个亲人,除了自己的身体已经一无所有。2004年2月14日那天,街头应该充满了鲜花和甜言蜜语,但我的小屋里却是一片冰冷和孤寂,我含着眼泪吞下两瓶安眠药。但是你知道吗?我不想死,我只是想让李佟知道,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,甚至性命。所以,服药之前我给他发一条短信。
他赶来了,将我送进医院。翻江倒海一般的洗胃,然后是挂点滴。躺在病床上,我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哀求他:“抱抱我。”他照做了,片刻过后就弹开,我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他的温暖。离去的时候,他对我说:“小楠,希望你珍重,我以后不会再来了。”
他果然说到做到,之后我故伎重演,他果然没有出现。看见我左手腕这些疤痕了吗?这么丑陋这么深,都是为了他……我又割过3次腕,都打过电话给他想让他送我去医院,但是他没接都挂掉了。我的朋友打电话过去指责他怎么可以这么冷漠,他是这样回答的:“谁也没让她自杀。我已经救过她了。”
我成天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引起李佟的注意,如何见到他一面。终于我又有了一个主意,同样这也是用我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为赌注的。
那是3月份的一个下午,我毫不犹豫地吞下一瓶药丸,然后来到黄浦江畔。胃灼热,一阵阵绞痛,我拨通了110,说我想跳江自尽……
又是洗胃,又是一次坠入地狱的感觉。那个年轻的民警问我,是否有亲人接。我给了他李佟的电话。但是民警打完电话却说:“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?对方说不愿意见你。”几个小时后,终于有人来了,是李佟的一个朋友刘哥。刘哥带来了一张纸条和两万元钱。纸条上是一段话——今后我保证和李佟不再有任何关系,如果再发生任何事情,李佟不承担法律责任。“钱我给你带来了,话也带到了,你收了李佟的钱就在这上面签个字,以后不要再去骚扰他。”刘哥不带任何表情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