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迭起——
新鲜的水果上还沾着水珠,女孩轻轻将其放在桌角,扬起一个轻快的笑容,“小易,快吃,这是刚买的,很新鲜呢。”
半坐在床上的男孩低着头,声音冷冷的,“究竟……要瞒我多久?”
“啊?”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说……”男孩飞快地抬起头,愤怒地直视着女孩的双眼,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骗我还能打网球?为什么?!”
女孩惊慌地摆摆手,“不,不是……小易……”
“还有什么不是?我都听见了!再也不能打网球,跟个废人有什么差别?你说啊,说啊?!”男孩吼道,紧握的双拳颤抖着。
“我、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去美国……我会帮你复健,不用担心,小易,你会好起来的……”女孩坐下来,小心翼翼地安抚着面前暴怒的男孩。
沉默。静到可以听见风飘过的声音。
半晌,男孩终于开口:“不必了。你不必为我操心。你自己去美国吧。别管我。”他的声音像潭死水,没有一点感情起伏。
“小易别这么说……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……“女孩勉强撑起一个笑容。
“你走吧,”男孩的目光落在被单上,“我其实,从来没有喜欢过你……以前只是把你当成用来训练的工具,不过现在看来,用不着了。所以,你滚得越远越好。”
“小易……”女孩的眼眶一热,她没想到男孩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,“你怎么能这样……”
女孩哭着跑了出去,地板上洒下一串泪花。
男孩紧紧抓着被单,他努力咬紧牙关,但泪水还是不止地流下来。
对不起……我怕我会伤害到你……
伤害到你的前途……你的未来……
我会永远记住你……因为我们曾经是多么好的朋友……
勾过手指,许下誓言……
不能答应……我们是否还会相见……
我不回头……不能再回头……
——落幕——
医院天台。
男孩静静握住锈迹斑斑的栏杆,风拂过,吹起他的头发。
“你果然在这儿啊……”身后出现女孩的声音。
“我不是说过……不想再见到你了么?”男孩的手暗自握紧,破旧的栏杆有些摇晃不定。
“那是骗我的,对吗?”女孩走近,和男孩并肩站在一起,“我不会丢下你。所以,我不去美国了。”
男孩惊愕地转头:“你在说什么?这是你的机会,你用不着为我留下。而且,我也没骗你。”他回过头,直视前方广阔的蓝天。男孩出神地看着鸟儿飞过,那么自由。于是他微微向前倾,伸手想要抓住那自由,那广阔的蓝天。
“嚓,嚓嚓——”年久失修的栏杆终于承受不了男孩的重量,失去了平衡,男孩倏地垂直掉下去。女孩惊恐地大喊,飞快地抓住男孩的衣领,用力向上扯,硬生生地将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,自己却因为惯性的巨大作用,随着栏杆掉落下去。男孩猛地反应过来,回身想要抓住她的手,却还是落了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