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你学会了骑自行车。有一天放学,你把车子停到我身边说“远远,我载你回家吧!”你拍了拍车子的后座,让我上车。我知道你学会骑车还没多久,看得出你那自行车被你虐的整不像一车。但看到你清澈的眼神,我就坐上了车,你的眼睛是那么明亮,你是我最信赖的小哥哥。我坐上车时,明显感到你的手抖了几下,这时我心里有些害怕,我就扯紧了你的衣服。你满头大汗的踏上了车子,一、二、三“啊—”只知道我的头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,大昏地暗的,接下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。醒来后,我已躺在你床上了,额头上贴着创可贴,只是头还在微微作痛。你坐在我身边问我:“还痛吗?”我笑嘻嘻的对你说:“不痛!”我问你我是怎么回来的,结果你的回答足以让我再昏一次,你说:“我用车把你载回来的。”我抬头看你时,一片刺眼的血迹冲进我的眼眸,我知道它将永远留在你的肩上。你离开的时候穿的就是那件校服,只是血迹被洗的有些泛黄。
从那件事以后,我就患上了可怕地恐车症,不敢骑车,更害怕坐车。只记得,每次放学你总是推着车子陪我一起走回家。
还记得那颗杏核吗?我把它种子花盆,放在了阳台上,每天都给它浇水,而这一浇就是七年。
三
洛回来了,就坐在我旁边。时间的车轮从未停息,七年之中的点点面面勾画成一组成空间。七年前在海边丢失的贝壳,现在已不那么容易被捡起,这也许就是空间留下的距离。
“别小远,橡皮借我用一下。”又是熟悉的声音,可我感觉却是那么陌生。“喂,你没听到啊?别小远。”“你不是有橡皮吗?干嘛用我的。”我低着头只顾着写作业。也许是我害怕撞到他那亮晶晶的目光。“我就是想用你的,谁让你是我的小妹妹呢!”我的笔从手中滑落掉地面上,只感觉眼睛湿湿的,我慌忙弯腰去捡,长发盖住了我的脸庞,可泪水又怎能逃得过地球的引力,只差一点,“洛多明,你们又在课堂上讲话了。”老师高分贝的嗓门打断了我回忆的车轮,我只好低着头面朝课本。我倒不怕老师批评,只是有点担心他。他是被市里高中退了学才到我们学校的。“老师,我没有,是别小远找我说话。”他的声音是那么的义不容辞。可惜我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。“是吗?别小远!”我的思绪又溜到过去,逃避这可怕的现实,我再没有多出的精力回答她的问题。我想起了那个为我承担一切,时刻保护我的小哥哥,以前也是这样,我传纸条给前边女生说她裙子很漂亮,结果被老师发现,站起来的却是他,引得一班人哄笑,洛脸红彤彤的却站着一动不动。我想地球真的很有引力,泪水真的不是圆的,都是水珠型的,带着尖刺,要不它怎么会让人感到疼痛。还好我的头发长让这一切只有我知道,让他看到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。或许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,也许我小哥哥他不叫洛多明,洛多明我不欠你什么了。
下课,我跟随着她高跟鞋铿锵的节奏进了办公室。在她面前麻木的我像一台留声机,可是她并不知道,电源一直没有打开,我只能抱歉您给我加了班,我却没能给您加班费。
我从办公室出来,校园里已没有多少人了,显眼的地方只有他和那辆自行车在那里傻站着。“别小远,她没用高跟鞋踹你吧!给我说,我去和她拼了。”我怀疑他是不是改行说相声或者写小说了。我只顾走我的路,这条路本就属于我一个人的孤独。只听见他的自行车滴答滴答的跟着,我在前边站住了,像模特在T台上一样转身,只是我没有微笑而是充满了愤怒,后面的他也不滴答了,一会儿抬头看看天,一会儿抚摸他的爱车,我本有许多话要说的,可我却一句也想不起来。他就这样一路滴答着跟我走到了家。“别小远,我能跟你进去吗?”他讲的那么彬彬有礼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四好青年呢。他跟我进了卧室,又跑到阳台上,我只是抱着我的snoopy发呆,一会儿,他从阳台上跑了过来,很认真的说:“别小远,它一定会开花的。”他用手指着阳台上的花盆。之后又挑起了他那会放光的眼睛,这一道光芒就像是一组程序编码,瞬间激活了我这几尽当掉的机子。的确今天忘了给花浇水了,我又跑到阳台上拿起了水壶,我看到花盆中的土壤被翻动过,当水洒入花盆中,我的身体仿佛也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。“别小远,你要坚强。”这声音仿佛是从心底发出的。